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算命半仙儿被害,贴身之物竟成了精,报复仇人十三年

故事:算命半仙儿被害,贴身之物竟成了精,报复仇人十三年

原名:莲子化魅

这日,常济春赶赴省城办事,途经邻县黄陂村,又饥又渴,加之天寒地冻,积雪未化,他衣着单薄,看到村口站着一个老汉,慈眉善目,正在赏雪,于是涎着脸去讨点吃的。

老汉领他进家,两人挨着火炉坐下取暖,常济春面饼吃了十来个,打一饱嗝,这才有时间去打量屋里摆设,但见桌几上有卦筒卦签、挂幡等物,才知这老汉是个算命先生。

老汉问常济春缘何落魄至此,常济春边流泪边说道,自己乃是监郡有名望的乡绅刘文博的私生子,那刘文博酒后和小婢办下错事,小婢怀上常济春后,刘文博怕事情败露,就将小婢送得远远的,丢给她一点银子,再不闻不问。一晃多年过去,刘文博油尽灯枯时,忽地良心发现,要分三成家财给常济春,两个儿子表面答应,等刘文博一死,寻到常济春,此时常济春的母亲和养父都已去世,两位兄长指使家奴将常济春饱揍一顿,赶出监县,威胁他别再回来。常济春被逼无奈,只得去省城投靠养父的姐姐。

道尽辛酸,常济春叹气道:“那姑妈幼时我倒见过,眼下至少十年不曾碰面,也不知此行结果如何,老天待我何薄如此?我自小被人欺负侮辱,被人骂做野种,而今又被赶出家门,前路茫茫。”

老汉微微点头,道:“小哥不妨抽个卦签出来,心里默问此程吉凶,老朽免费为你卜上一课。”

常济春不信这个,又不愿悖了老汉好意,依言抽出一签,递给老汉。

老汉眯脸看了看,说道:“恭喜小哥,此行将大有收获,可得富贵哩。”

常济春苦笑道:“先生不必哄我,眼下我川资已尽,身无分文,何来富贵。”

老汉不屑地哼道:“非是老朽夸口,自学得这卜算术之后,百卦百灵,无一次失误,小哥请放心。”

常济春随口应了两声,不愿跟这神棍瞎扯,眼光转向一边,看到靠窗桌子上摆着一些什物,墙上还挂了些字画。

老汉说道:“这些东西,都是别人送来的字画玩意儿,俱是赞老朽卦灵,可惜于我这般粗鄙之人,真个是糟蹋了,老朽又拗不过他们。”

常济春凑近瞧了半晌,脸上忽白忽红,也不吭声,良久才说道:“倒也没什么稀罕的。”

这一句话,倒让老汉有些扫兴,探手从贴身口袋拿出一物,乃是一枚莲子,常济春接过一瞧,喜道:“此物甚是精巧!”原来上面竟刻了一幅画,飞将军射虎图,不足方寸大小的莲子上,有两树,一怪石,一人一虎,还有画名五字,连同落款,一共九字。

常济春玩赏多时,还给老汉,赞不绝口。

老汉笑道:“此物乃是当年老朽我学有所成,师父他老人家所赐,据他说是太师祖之物,算起来二百年有余,老朽我视其为珍宝,比那些什么字画强千倍万倍。”

常济春连忙点头称是,心里却说道:“老汉恁般无知,我瞧诸字画中,有一幅乃是前朝名家所绘,价值万金,此人字画多毁于宫乱之中,民间甚少得见,若非母亲大人自小让我习画,我又素喜这位大家画艺,又怎会瞧出是其手迹。”

两人又谈天说地,常济春善察言阅色,每每发言,总挠到老汉痒处,老汉又温了一壶酒,两人相言甚欢。

这算卦先生无儿无女,常济春借宿一晚之后,老汉送他几两银子,安慰道:“不日定会富贵。”

常济春拜谢救济之恩,而后上路,又赶一日,在小客栈落脚,翻来覆去,彻夜无眠,那名家字画在眼前飘来荡去,挥之不去。

捱到翌日,常济春一咬牙,折回黄陂村,等至月亮出来,那卦仙儿回家,开了院门,常济春尾随进去,一把将卦仙儿甩倒,捡起石头,将老汉砸个稀巴烂,又摸出钥匙,开了屋门,将那幅山水画小心翼翼卷好,逃之夭夭。

正应了卦仙儿所言,常济春来到省城后,经人鉴定,果然是前朝那位名家真迹,有位大掌柜出高价将此画收入囊中。

因亲爹刘文博是开布行的,常济春也便在省城开了家小布行,将监县的布料运到省城来卖,他长了一副忠厚仁善模样,人们也愿意跟他打交道,做生意确有一套,是以愈来愈旺。

也不知当年赶路太急的原故,还是怎的,刘文博害起了头疼病,有时左边脑袋,有时是右边,疼如针砭,看遍名医,也是无用,刘文博细细推算,正是从害死那个卦仙儿之后,患得头疾的,随年久岁深,愈发严重,由当初的痒疼变成刺疼,又至剧痛。

且说一日,姑妈家的孙儿到宅里做客,逢常济春无事,逗这五岁孩童玩耍,食过晚膳,常济春忽又头疼欲裂,岂料小童忽然瞪大眼睛,盯着墙角,诡异般地怪笑。

而后又将目光移到常济春身上,如是再三,嘴里格格直乐。

常济春不解,问他何事。

哪知小童竟然道,看到一个骑马的小人,正朝常济春脑袋上射箭。

常济春大骇,忙问那小人在哪,小童指着墙角道:“就在那里,咦,他跑掉了。”

仿佛回应一般,常济春的脑袋突然不疼了,几滴豆大的汗珠落下,难道自己的头疼,跟这个什么骑马的小人有关?

再细问小人是何模样,小童一一说了。常济春浑身冰冷,与当年卦仙儿给自己看的那枚《飞将军射虎》中的人物一模一样。难道……常济春不愿再想。

次日,来到城南三清观,一道师甫一看到常济春,就“咦”了一声,问是否身体抱恙,因为他看到常济春身上的阳火十分虚弱。常济春忙将事情或遮或掩的说了,多为自己辩解,歪曲事实,将诸多不是都推给被害的卦仙儿,反把自己说得颇为仗义。

道师不知原委,就善意提醒常济春,此魅乃是画精,力道薄弱,但若是长久如此,似滴水石穿,亦可让人阳火衰弱,若再染他病,性命恐忧。

常济春诚惶请教,可有良方。

道师道:“此魅执念甚深,员外你说患头疾十三载,它定是暗中报复你了十三载,凡画精者,与其它禽兽精怪作祟不同,形与神分,十分恼人,今日驱赶,明日又来,不过若找到它的本体,付之一炬,神便散了,再不会扰人,员外你身上三把阳火几欲熄灭,须越早越好!”

常济春谢过道师,捐五百两香火钱,并表示事成之后,还有重酬。

出了道观,常济春心想,当年这莲子在那老汉贴身口袋里,乡民发现他的尸骨,定然一同埋于地下,我只需暗中将它挖出,挫骨扬灰,这卑劣妖魅,便会烟消云散。

收拾妥当,刚要起程,好友石铭找上门来,说监县邑令之职空缺,机不可失。常济春一听,险些昏倒,十三年前,被赶出监县,眼下若捐得邑令之职,不出三年,定让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跪在自己跟前,于是将去黄陂村之事暂且搁置。又料此邑令之职不便亲自出马,便打算捐巨资让这位好友代之,到时有任何危险黑锅,也可让他背着。想到这里,常济春咳嗽两声,清清嗓子,说要为石铭捐官。

石铭一听,两膝一软,跪倒磕了三个响头,说常济春就是他的再生父母,自己若能上任,日后定然会十倍奉还今日之德。此言一出,这两位好友,心照不宣,同时放声大笑。

捐一个邑令,明文规定是七千两银子,上下打点,不下万两,常济春便携好银票,连日奔波下来,成功拿到委任函。

当夜,也是累极,倒头便睡,至漏下四鼓,迷迷糊糊,突然看到一个小人,骑着骏马,从窗缝里挤了进来,瞬间变大,那手里本来握着的牙签箭,此时竟变成了一支长柄羽箭,这人也不说话,搭弓就射,一箭贯穿常济春脑袋,剧痛传来,常济春失声尖叫,两眼睁开,眼前似有一个手指长短的东西飘去。

一旁的妻子也被惊醒,掌灯后,看到丈夫面如淡金,急忙唤小婢进屋,让她寻大夫,哪料常济春摇摇手,只命一老仆快马加鞭,去三清观请当日那位道师。

一直等着次日午时,道师风风火火赶到,盯着榻上的常济春,叹了口气道:“员外,您这病没救了,肩上头顶三把阳火已熄,到不了子时了。”

常济春骇道:“道长,你那日说我不是尚可活两载吗?若找到那妖魅的本体烧掉,我便无忧矣,为何今日却又改口?”

道师摇头道:“若是平常之人,依阳火那般程度,熬两载并无大碍,但凡阳火忽衰者,除大病大灾外,若做了阴损毒事,亦会熄败,员外不妨想想,近日是否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。”说罢,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果如所说,亥时一到,常济春一命呜呼。

(故事完)








算命半仙儿被害,贴身之物竟成了精,报复仇人十三年、